章九十四、

魏无羡握住揽在腰间的手,你这么好,我怎舍得让你孑然一身,更不会再独留你一人。

 

蓝湛,你从你的情窦初开情深到现在,我用我的余生刻下和你一起的两鬓斑白,可好?

 

  【蓝曦臣走后,蓝忘机才进入屋中来,轻合上门。魏无羡一边拆酒封,一边还在琢磨姑苏蓝氏立家先祖蓝安和青蘅君的故事,心中道:“姑苏蓝氏真是个玄妙的家族,虽说先祖是和尚,家风又刻板,却当真是……出情种呢。”…蓝忘机正低头看书,书案角落有一盏纸灯,淡淡的灯火映得他脸庞越发美如冠玉,冷淡的神情和浅色的眸子也被镀上一层暖色,俊雅得不似真人。一时之间,魏无羡竟晃了神迷了眼,不由自主往那边靠过去。蓝忘机抬起眼帘,问道:“何事?”

  魏无羡道:“没事。看你书签挺漂亮的。”蓝忘机的书签是一枚浅色的干花,保存得极好…魏无羡举手将这枚书签拈了出来,道:“芍药?”

  蓝忘机道:“嗯。”魏无羡把玩儿了两下便将书签还给了他,道:“你哥哥受的打击挺大的。”蓝忘机细心地将那枚芍药干花夹进书里,合上书页,道:“找到证据,他不会姑息。”魏无羡道:“那是。毕竟是你的哥哥。”…

  魏无羡拆开一只酒坛,心道:“上上次蓝湛喝醉了的时候,说他没有偷喝过屋子里的天子笑,那他藏这些天子笑干什么?总不至于是专门留着给我来喝的,这么想可有点儿不要脸了……”魏无羡心中得意,蓝忘机道:“怎么了。”

  他回头正色道:“没怎么。我高兴。”心不在焉地打开了一只小坛,提起来仰头一喝,登时“噗”的喷了出来。蓝忘机一下子放下了书卷,“又怎么了。”

  魏无羡摆手道:“没事!没事没事!”…上次他偷喝完之后,故意兑了白水进来,想着等蓝忘机自己喝的时候喝到白水吓他一跳。谁知运气如此不好,蓝忘机拿的两坛里刚好就有这一坛清水,还被他自己喝到了。

  自从回来之后,他每次想戏弄蓝忘机,都是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下场,真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魏无羡一面读一面心中得意,长得这样好看的蓝湛,藏的酒当然是留给他喝的喽,这有什么不要脸的,顺带鄙视一下未来的自己大概换了皮囊所以脑子也蠢了太多吧。

 

不过,最疑惑不解的还是那个芍药书签,他家蓝湛这样宝贝着,莫不是也和有关?

 

“芍药……芍药,啊,蓝湛,这个芍药该不会是前些天,你来云梦的时候,我扔给你的那朵吧?你把那花收起来了?还做成书签?”

 

又被拆穿一个小心思的蓝忘机,忍不住用手指捏住魏无羡的一片衣角捻了几下,还是答不出来这些问题。

 

江澄道:“都几岁了,还在学人小姑娘到处扔花。”

 

也是个赠花小姑娘的江厌离,从金子轩身侧伸手戳了他一下。

 

同样是个赠花小伙子的金子轩斜眼:等着看你江晚吟追媳妇的一天!

 

魏无羡道:“哪里就到处扔了?我就抛给蓝湛一个人的好吗!”

 

在一旁大致听清事原的聂怀桑也是跟着干捉急,忍不住道:“重点不是‘扔’啊魏兄,你曾经抛给含光君的花,是‘芍药’!‘芍药’啊!”

 

魏无羡满脸问号,“是芍药,又怎么了?”

 

聂怀桑道:“芍药,又称别离草,自古便赋有‘依依不舍,难舍难分’的意思,故男女之间常用其表达结情之约或惜别之情。所以魏兄,你将芍药花赠给含光君,等于是说想跟他成亲一个意思……明白?”

 

聂怀桑给这帮人解惑之后,众人再看魏无羡,全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负心汉’三个字。

 

魏无羡看看聂怀桑,又瞅瞅眼神避开他视线的蓝忘机,一脸懵逼,不就一朵花?拍了两下胸口壮了壮胆子,才道:“二哥哥别气(?),我回去之后倾家荡产给你买一车送去!”

 

众人:一车花,就能倾家荡产?

 

蓝忘机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我买,你送。”

 

……

 

聂明玦:心法刀法从来背不住,这些乱七八糟的倒是记得牢,很!好!

 

聂怀桑:阿嚏!!

 

  【魏无羡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昏昏沉沉到凌晨,忽然醒来。爬起来一看,蓝忘机衣衫未除,背了琴剑,把放在他肩头的手收回,凝神望着掌中一样玉白事物,道:“有不速之客。”…正是姑苏蓝氏的通行玉令…

  魏无羡跳下床来,他边穿衣边道:“什么人?”蓝忘机摇摇头,示意魏无羡随他走…屋内正襟危坐着蓝曦臣,见二人入内,并不吃惊,与蓝忘机对视一眼,彼此了然。蓝忘机携魏无羡坐到屏风之后。过了一阵,一道轻足音步入室中,似乎在蓝曦臣对面坐了下来。半晌,只听一声玉石相触之音,似乎有人放了一样东西在桌上…一人道:“还与二哥。”正是金光瑶…方才来访,被拒之门外了,于是主动奉还玉令…金光瑶以退为进,他则沉默不语,须臾,道:“此来何事?”

  …金光瑶道:“…含光君为人雅正端方…他会这么做一定是只是受了蒙骗…到时候说清楚了便行。我不会让旁人有闲言碎语的机会的。”

  蓝曦臣道:“到时候?何时?”金光瑶道:“清剿完乱葬岗后…自那日金麟台一场乱斗后,秣陵兰陵云梦等地出现多起异象。墓地被捣毁,尸体不翼而飞。有迹象表明,大批尸群正在往夷陵方向赶。恐怕是去乱葬岗了。”

  蓝曦臣道:“这究竟是要做什么?”金光瑶道:“不知。推测可能是魏无羡发动了什么邪阵,或者使用了阴虎符…”蓝曦臣道:“当时在金麟台,他被金凌刺了一剑,还能发动这些东西?”金光瑶道:“二哥,当年魏无羡叛出云梦江氏和江宗主的那一战,他伤成什么样,不是照样回去呼风唤雨号令群尸,对夷陵老祖而言,有何难事?”所以,过不久恐怕会有第二次乱葬岗围剿。我已通知其他一些家族,赴往金麟台共议此事。二哥,你来吗?”

  半晌,蓝曦臣道:“来。你去雅室稍候,我随后同你前往。”

  金光瑶离开后,蓝曦臣便转到屏风之后,与蓝忘机相对片刻,道:“我去金麟台,你们去乱葬岗。分头行动。”蓝忘机缓缓点头,道:“好。”

  蓝曦臣道:“若他当真有异心,我决不姑息。”蓝忘机道:“我知。”】

 

不用花钱就能送花的夷陵老祖心情甚好,硬是把这段‘敛芳尊深沉露马脚、泽芜君伤感下决心’读出三分轻快、七分热闹的感觉。

 

蓝曦臣哭笑不得,金光瑶却很想说一句:我不是在唱大戏谢谢。

 

江澄: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扯上那场约战了!

 

这段里,不管是书中局内人,还是书外听书人,都清楚知道,这是一场栽赃嫁祸,虽没有多处心积虑,却十分行之有效。

 

魏无羡笑着道:“没办法,谁让本老祖名声差呢,而且你们这些总是喜欢给我加诸一些莫名其妙的信心。不过,敛芳尊,如此迫不及待布局第二次乱葬岗围剿,还专门跑到泽芜君面前漏洞百出,是不是有点不符合一贯的行事作风啊?”

 

江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忘了暗中还有个等螳螂捕到蝉的黄雀在呢,不急才是怪事。”

 

聂怀桑:我喜欢逗黄雀鸟儿,但我家小雀儿从不吃螳螂这等虫子(^_^)

 

是啊,眼看等在眼前的就是穷途末路了,穷则思变,变而设下陷阱,可泽芜君还依然抱有一丝希望主动入瓮,足见他对结这义兄弟之情深,可慨可叹!

 

聂明玦也叹,他这二弟的确能公正处事,然对亲近之人却难免太过重感情,便是动了手,恐怕心中也会有过不去的坎。

 

只是,情理与道义,又哪有两全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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