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将咬了自己一口的怪东西留给蓝曦臣,又被蓝忘机按着在伤口上用了一遍药后,行船已经到了河岸码头上。甩了累赘上了药,穿着少了一截儿裤子的魏无羡转头就将这事抛到脑后,兴高采烈地在彩衣镇上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带回云深不知处,给其他世家子弟瓜分得一干二净

 

因着这几日讲课的蓝启仁去了清河,不用按时去听课,平日里就勾肩搭背找乐子的众少年更是玩儿得昏天黑地,纷纷涌进魏无羡和江澄的房里打地铺,通宵吃喝扳手腕投骰子看画册。一天夜里,魏无羡投骰子投输了,被打发翻墙下山去买天子笑,等他提着两坛子酒又翻回常走的那处墙檐,却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已经在那等着了。

 

蓝忘机道:“站住。”

 

魏无羡:“诶蓝湛……好巧啊……”怎么又是你啊!魏无羡愣了下,试图将手上酒坛往身后藏去,心中还不忘腹诽一句。

 

又在这里堵到了人,蓝忘机也是心情复杂,这几人那些人做了些什么,自己身为蓝家掌罚之人并非丝毫不知,只是一来水行渊之事造成诸多困扰,为了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他一直在翻阅藏书查找看是否有更稳妥便捷的方法,若他们稍加收敛,待寻出空闲从轻发过也可。二来魏婴身上还有伤,一直受罚怕是于身体有碍。今日选了靠近这处墙檐的地方抄写文书,也是存了借着堵到这人犯禁的时机,再问下伤势如何的心思。

 

“外客如多次触犯宵禁,需到祠堂领罚。”只是见了这人做贼心虚的模样,比关心更先说出口的,还是蓝家人言出法随的遵规守纪。

 

魏无羡听了这话,也没多当回事,面上还嬉笑着试图套近乎,“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犯没犯宵禁对不对?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不能赏个脸行个方便嘛?”

 

蓝忘机板着脸道:“不熟。”认错不诚恳,还想试图逃避,好好谈话就此再无可能,蓝忘机提剑就冲他下盘攻去,还是自己亲自试探罢。

 

魏无羡闪身躲过,严重怀疑前几日还帮他上药的人绝对不是眼前这个蓝忘机,无奈之下只好天子笑放到一边跟这个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蓝忘机对招了。

 

蓝忘机着重攻击下盘、试探魏无羡,魏无羡拳掌并出、身手灵活,两人都没有伤人的想法,你来我往中就此僵持下来,而后魏无羡似是被他追得不耐烦了,正色道:“蓝湛你当真不放手?!”

 

一番交手中,蓝忘机对魏无羡伤口已经无碍的事实了然于心,既如此,那就更该罚了,口中喝道:“领罚!”

 

哪知魏无羡突然笑了一下,道了一声“好!”便不躲了,迎上去一扑,把蓝忘机紧紧缠住,再一使力,两人齐齐往云深不知处的墙外栽倒

 

蓝忘机怎么也没想到,魏无羡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不免怔住了一瞬,待回过神来,感受到的就是自己被人手脚并用缠住的亲密无间,还有跌落在院墙外那瞬,一片柔软从他唇上擦过的温热。

 

他们二人身量相仿,如此面对面地扑上来抱住,跌下时触碰到自己唇角的是这人何处已经不用多想了。意识到这点,蓝忘机仿佛神魂出窍、徒留一具躯壳一般,手脚身板僵硬无比,整个脑海里都变得空白一片。

 

罪魁祸首还沉浸在自己计谋得逞的沾沾自喜中,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兀自松开手脚从蓝忘机身上下来,道:“喂蓝湛?这下你也在云深不知处境外了,你我同犯宵禁,你可不能严于待人宽于律己,罚我的话也得罚你自己,一视同仁,怎么样?”

 

蓝忘机被这话喊回了魂,明了魏无羡这般意欲为何后,脸色更是难看。

 

魏无羡还坐在那儿继续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蓝忘机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了。

 

魏无羡被这人瞪得有些心虚,直到人走了也没搞明白蓝忘机这样算不算是和他‘同流合污’了,呆在原地想了一阵也无果便撂开了,转头一踢墙根又翻到墙内,捡回了酒坛子,便回住处同那帮狐朋狗友们继续喝酒玩闹去了。

 

而心慌意乱的蓝忘机连留在此处书房中的书籍资料都忘了收拾,一路板着脸思绪不宁地回了静室,稍作洗漱后,又点上已用了几日的檀香,躺在榻上强迫自己休息,好不再一个人胡思乱想下去。然而就是连睡中梦境也未如他所愿,在梦里,那日他与魏婴在藏书阁中戏弄之事,竟有了截然不同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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